她在枝头笑

万事皆难,众生一般苦,何不寻欢

【逸真】愿为胁下翼(上)

短篇,两发或三发完,糖…吧
01
羽还真被压在柔软的金丝楠木大床上,风天逸怕他挣扎,拿腰带将他手腕密密匝匝绑了。
“陛下……”他期期艾艾喊着。
“闭嘴!”
深冬的夜风从未关合的窗口吹进来,带着透骨的凉意,羽还真的身上却已渗出薄薄一层热汗。此刻压着他行极乐之事的人,于他而言正如一块上好的卷丝银碳,在这莽莽雪夜里发光散热,引得他飞身投扑,纵然勘得前程茫茫亦不可退。
风天逸的手不经意搔到他的痒痒肉,他没忍住笑了出声,又被羽皇陛下恶狠狠瞪了一眼。
那双眼有如瀚瀚星空,纳进风卷云涌的暗流,封作琉璃剔透的镜面,却又能在眼角末梢看到一点柔情。
那一点微弱的温柔,便已叫他沉沦。
他手指点在羽皇陛下的眼尾,来来回回勾勒着那一抹微微上扬的线条。
风天逸嫌烦,捉了他那只不安分的手,偏头将艳红的唇贴在他手心印下个湿润的吻,口中呼出的热气尽数在他掌心中化作水雾。
“这般不专心,是想我罚你?”低柔绵醇的嗓音里揉了笑,是陈年佳酿里掺了海棠花香,未饮已先醉了。
羽还真双手捧住风天逸脸颊,认真道:“陛下,我什么都肯为你做的。”
风天逸飞扬的眉毛简直要跳上天,藏也藏不住的志得意满,正待好好夸一夸这忠心耿耿的小情人,却见他伸了双手到眼前,露出个十足谄媚讨好的笑来。
“陛下,你解开罢,我不会逃的。”
他手腕上的绑带早在激烈的情事中挣开了,现只松松的绕着,但没有风天逸的命令也不敢随意扔开,唯恐他又以此为借口发了疯的折腾他。
羽还真心下戚戚,上次这疯狗不知受了什么刺激,闹得他一整天没下得了床,苓姐姐来探病时还险些撞见他俩搂着亲成一团。
风天逸捞着他那两只腕子,贴着脉搏跳动处亲了亲,歪着头冲他倏然一笑,露出两排闪着森森寒光的牙齿。
“上了羽皇的床,竟还敢想着逃?”
“当罚。”
他俯下身来,一口咬在羽还真脖颈动脉处,那汹汹气势吓得羽还真闭了眼张嘴就喊救命,叫出了声才惊觉并无痛感。
睁眼只见羽皇陛下似笑非笑瞧着他,登时红了脸恨不得踹他一脚。
“怕什么?”风天逸摁着他的肩重新亲下去,喉间溢出的笑如裹了蜜酿,甜蜜又醉人。“本皇又不会吃了你。”
他如是说。
床前的帷帘被夜风吹动,朱玉碰撞间发出琳琅脆响,羽皇揽过一旁锦被将俩人裹住,黑暗中连最后一点燕语轻喃都不可闻。
……
长夜阶凉如水,黑寥寥的远空只填了三两星子,穿过久远的时光送来淡淡辉光。
羽还真坐在床沿,尚有些怔然。
梦中情景历历在目,他却已记不得这是何时发生的事了,大约,已有数个年头了罢。
前日雨瞳木在他院外徘徊踯躅时,穿的是一身白色的羽族朝服,院外守卫虽得羽皇令未放他进来,但也是毕恭毕敬的态度,想来是职位不低。
可惜他这院中侍女不爱多话,见着他总做哑巴状,套不出什么来。
他自醒来便觉记忆有失,偶尔会脱口而出一个人名,却又记不得是何时何地如何认识。但羽皇总说无妨,他便也觉得无甚重要,能被忘记的,总归也不是什么太值得惦念的人。
可原来……他守不住的远不只这些。
床榻另一侧齐整无温,羽皇今夜也不曾来过。
羽还真披衣下榻,稠密的黑发如墨铺开,衬得他脸色白苍苍不似活人。
惊蛰过后,万物复生,理应是最热闹的时节,他这院中却难得听到虫鸣鸟叫,倒是流萤成群,栖伏于丛草枝柳之间,一点一点碧色荧光相映成趣。
羽还真伏在桌上,百无聊赖的盯着看了半晌,竟又昏昏沉沉睡过去了。
02
琉璃灯转过游廊,明明烛火照亮一小圈天地,织金流云靴踏过石阶,风天逸拨开延出的云槐新枝,惊起一片流萤,霎时间满眼尽是细细碎碎荧荧碧光。
这样美丽的风光,他却懒得多瞧一眼。
无他,皆因他放在心上疼的人,竟就这么伏在院中石桌上睡了。
他大步上前,却还顾忌着吵醒了他,放轻了脚步。春深露重,羽还真披着的外衣已被露水打湿了一层,软塌塌半垂在地。
风天逸进屋重新取了薄毯,将他严严实实裹了,一手伸到他腋下,一手捞了他膝弯打横抱起。
羽还真正梦到好处,突然间天旋地转,被只大鹰给叼到了半空中,骇得他登时大力挣扎起来。
风天逸猝不及防被他一肘子击中了胸膛,闷哼一声踉跄着退了两步,靠着石桌才堪堪站稳。他急促的喘了两息,视线向下一扫,果见胸口衣衫洇出浅绯色痕迹,不禁摇头苦笑,轻骂了声“不识好人心的狗崽子”。
他搂紧了羽还真,免教他摔到地上去,在他耳边低声威胁道:“再不听话,本皇就把你扔池子里头去。”
不知是听到了威胁,还是终于意识到抱着自己的是谁,羽还真乖乖窝在风天逸怀里,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猫儿似的轻叫。
“陛下……”
这可真是……
风天逸无奈摇摇头,将人轻手轻脚搬回床榻上,自己在他另一侧躺了。
羽还真却又缠了上来,抱着他一边手臂,嘴角扬起细微弧度,又唤了一声陛下。
风天逸抵着他的额头,在他嘴上亲了一下。
“知道了,我就宠着你。”
03
羽还真捧着琉璃盏,咕咚咕咚将药一气喝完,又赶紧卷了风天逸指尖捏着的果脯去味,一张脸皱成了苦瓜。
“这什么药啊?好难喝。”
寻常的药苦些也就是了,可它除了苦还有丝极淡的血腥味,羽还真每次吃都有种自己在饮血的错觉,偏偏他家陛下次次喝药都不落下,非得亲自监督他喝完才是。
风天逸戳了戳他鼓鼓的脸颊,又伸手捻去他嘴角残留的药汁,自然而然的递到自己嘴边,舌尖滑过手指,便将那点药汁舔了去。
羽还真瞪大了眼,通红着脸将自己炸成了天边一朵烟花。
陛下真是太……太不要脸了!
“这药于你大有益处,不过……”风天逸睨他一眼,露出不怀好意的表情。“其中有一味药材甚是难得,你可知是什么?”
羽还真被他看得心底发毛,却还是乖乖摇头。
风天逸取了颗果子,慢条斯理吃了,方才慢慢道:“是活人的心头血。每取一次便要破开一人胸膛,且必须是身体刚健无疾之人,还得赶在血液温热之时入药,小火慢煎数个时辰,方得这小小一盏。”
他指着那小小的琉璃盏点了点,又拈了颗果子,一口咬下时有鲜红的汁液流出。
羽还真虽知道他多半是编来吓自己的,但他此前一直对药里腥味耿耿于怀,被他这样一说便自然而然联想起来,不禁吓得手足发凉,扒着床头干呕起来。
那药入了腹就彻底融入了骨血一般,羽还真呕了半天也吐不出什么。
风天逸在一边给他喂了清水解口,气得直骂:“蠢货,真话假话都分不清吗!我怎么可能让你喝别人的血!”
羽还真抱着他的腰,虚弱的靠在他肩头,微眯了眼笑:“陛下说的话,我大半都是要信的。”
“……蠢货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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